调子

[观影体]cos们到底是不是cos（八十九）

　　五条悟转身走出几步后，又回过头来，看着镜子中面无表情的自己，抬起了手，做出了赫的手势。

　　

　　“‘我’会彻底绝望的吧！努力了那么多年，甚至以自己为材料才做出来的咒具，被我最爱的人毁去了。”虚假的夏油杰神色悲鸣，他的表现宛若神经分裂，一会儿阴邪地蛊惑五条悟，一会儿又慈悲善良地劝诫五条悟。

　　

　　不过这也正常，他毕竟只是五条悟的幻觉，并非真正的夏油杰，他的一切表现，都只是五条悟的意识投射而已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定定地注视着镜子，半响后，手指卷缩起来，缓缓垂落，过了一会儿，他走近那面镜子，将额头抵住镜面，轻声道：“封印我的感情。”

　　

　　拥有着众多咒灵，众多术式的镜子，一如既往地回应了五条悟的要求。

　　

　　在五条悟的不抵抗之下，他失控的感情被成功封印了。

　　

　　幻觉夏油杰随之消失。

　　

　　于是这天夜里，乙骨忧太见到了一个失去一切情感的冰冷六眼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侧过头。

　　

　　美丽不可方物的苍天之瞳澄澈淡漠，六眼神子宛若一尊琉璃人偶般透彻冰冷。

　　

　　乙骨僵住了身体，五条悟落下视线的那一眼，宛若端坐云上的神明投下注视一般，让人毛骨悚然，那是生物最本能的对绝对性力量的恐惧感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并没有理会他，自顾自地坐在树干上，眺望着天上的月亮。

　　

　　乙骨连忙拨出了电话。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被硝子用拳头强制唤醒赶来后，看见这样的五条悟，却松了口气，甚至忍不住开口抱怨：“什么啊！你说得那么严重，我还以为悟变成里香那样的存在了呢！结果根本没什么事嘛！吓死我了。”不过是被拉入人间的神子，变回了在天上时的状态而已。

　　

　　“里香怎么了吗？”即使身体还在因为五条悟的恐怖压迫感僵硬着，乙骨还是在第一时间语气不善的对这句话做出了反应。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微笑道：“里香小姐当然很好，只是外貌确实有一点点特别，我还是比较喜欢悟现在这张脸。”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眨了眨眼睛，转瞬间就出现在了夏油杰面前，把脸怼了过去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油杰。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挑挑眉，脸上笑容不变，不闪不避地与六眼对视，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眼前人那堪称恐怖的压迫感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看了一会儿后，道：“你就是我记忆里那个一直在欺负我的人啊！”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：“......”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差点没能维持住笑脸：“一直在欺负你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是啊！”五条悟道，“丢掉我，不要我，还一直让我超级难过的家伙。”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，他微微低下头，轻声道：“那要报复回来吗？悟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嗯.......”五条悟歪着头，“我的感情被封印了诶！虽然记忆还在，但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，也没什么想报复的心情。”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的神色晦涩不明：“你的感情被谁封印了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很在意我的感情吗？你应该能解除我的感情封印的。”五条悟歪头道，“不过比起这个，你要不要来哄哄我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什么？”夏油杰一愣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说：“在我的记忆里，你很擅长哄我开心诶！虽然也很擅长让我难过，我现在既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，也忘记了难过是什么体验，更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东西了，所以啊！如果杰现在哄我开心的话，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哦！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想完成的事情？”夏油杰皱眉。

　　

　　“五条老师！”乙骨震惊不安。

　　

　　但五条悟完全没理他，他似乎只能看到夏油杰那样，没有分出丝毫注意力给别人，毫无所谓地道：“是啊！杰之前不是说，想杀掉所有非术士吗？虽然会花些时间，但我能做到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从杰把自己做成咒具后，五条悟的咒力就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，他在变得更加强大，只是因为他原本就已经是最强了，无人见过他的极限，也就无法分辨他实力的增长。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的人生里，有三次大成长，一次是遇见夏油杰时，他从无心的神子变成了人类的五条悟，一次是夏油杰离开时，他从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日之内变为了明白痛苦的大人，一次是夏油杰把自己做成咒具时，五条悟学会了最深的痛苦和彻骨的绝望。

　　

　　而咒力，是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出来的，理论上来说，负面情绪越多，也就能提取越多的咒力。

　　

　　乙骨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就听见一声满是训斥意味的：“五条悟！”

　　

　　乙骨一愣，转头看去。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的脸上还带着点怒意，显然刚才那声斥责是他发出的：“你可是最强咒术师，你的职责是保护普通人，你在说什么呢！脑子进水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乙骨简直一言难尽，他看夏油杰的眼神，已经完全是在看神经病了，你这个想要杀死所有非术士的家伙，到底是哪来的资格这样训斥五条老师啊？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被他训得莫名其妙，尤其是想到这家伙都做过些什么后，顿时就生气了起来，夏油杰是什么牌子的国际驰名双标啊！

　　

　　于是两人分分钟谈崩了，恐怖的咒力蔓延开来，六眼神子抬手就是一个苍砸了过去：“你凭什么管我！”

　　

　　夏油杰挡下了苍，但还是被余波撞飞了出去，身体撞上了一旁的大楼，然后生生撞垮了墙壁，他一脚踹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，从坍塌的墙壁石块中站了起来，语气同样糟糕：“凭老子还没死！”

　　

　　不，你死了！

　　

　　五条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整个人褪去了刚才那副无情无欲冷漠人偶般的模样，浑身的咒力因为情绪波动而沸腾翻滚。

　　

　　他想，杰教导他咒术师该保护普通人，结果杰杀了一大堆普通人。

　　

　　杰教导他要保护好自己，结果杰拼命作死。

　　

　　杰教导他不能自称老子，结果杰自称老子。

　　

　　他稍微一想就发现了，这类事情多到他数不过来。